全金属狂潮:自由之旗 OR6-EP5:朝觐(12) (第2/2页)
“我见过太多由于长年采用不规范的修车方式而得上胃癌的可怜人。”麦克尼尔垂头丧气地返回AS机甲上,这不是他的指挥能力或卓越的战略构想能起到作用的场合,“……他们起码会因此而少活二十年。”
“这些人的平均寿命本来就不长。”伯顿听了麦克尼尔的解释,也变得耐心了许多,“我们只是运气好,生在合众国。哎呀,简直想都不敢想……万一我们是生在这种地方,说不定在活到这个年纪之前早就死于战乱了。到那时,你和我这种人大概也不会选择参军入伍吧。”
“那可不一定。”麦克尼尔振振有词地反驳道,“就算是那样,我——”
“你的养父可是后来的GDI参谋总长,这已经让你在起跑线上胜过全世界99%甚至99.99%的人了。”伯顿隔着显示屏白了麦克尼尔一眼,“说起这个……你后来为什么没能担任这个职务?是因为不太喜欢办公室环境吗?”
“理事会一直认为我在暗中支持反GDI的变种人团体。”麦克尼尔板起了脸,伯顿一下子就看得出这对麦克尼尔来说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简要地说,我在他们眼里一度是个不值得信任的危险人物。”
众人又等了十几分钟,这才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于是,迈克尔·麦克尼尔带领着这队AS机甲离开废墟,按照他事先制定好的路线前去进攻信仰卫士团的据点。不久之前,被麦克尼尔的突袭行动打得大败的信仰卫士团进攻部队由于损失惨重再加上被脱困的食人症患者攻击,一度失去了继续进攻的能力,如今这些惶惶不可终日如丧家之犬一般的残兵败将已经逃到了安巴尔省中部地带避祸,取代他们的是从其他地区调来的信仰卫士团武装。如今,麦克尼尔正要趁这些新来的敌人立足未稳之时将其一举击溃。
对于卡萨德来说,这是个十分冒险的决定,如果不是麦克尼尔三番五次声称附近的信仰卫士团作战部队已经暂时丧失进攻能力,一向以自保为优先事项的阿拉伯亲王是断然不可能同意这个计划的。既然卡萨德这一次给了他充分的信任,麦克尼尔也决定用实际行动来回报卡萨德的期待。
还有那些伊拉克人的付出。
队伍保持着匀速前进,以确保后方的车载步兵能够跟上麦克尼尔的速度。迈克尔·麦克尼尔仍然维持着上一次的阵型,让伯顿和米哈伊洛夫打头阵,他本人留在第二梯队,后方才是其他没装备λ式驱动仪的AS机甲。只要信仰卫士团士兵们发现前方的三架AS机甲有着根本无法击穿的力场护盾,这种恐慌和茫然足以让他们产生后方全部的AS机甲都有类似防御手段的错觉。
第一个据点的信号很快出现在了传感器上,扫描结果还显示据点外停着一架老旧的Rk-92型AS机甲。麦克尼尔一声令下,彼得·伯顿应声按下按钮,一发导弹冲天而起,向着目标飞去。片刻过后,远方的爆炸声让据点附近的敌人失去了最后一点优势,虽说麦克尼尔原本就没指望那架青蛙人能躲得过伯顿的导弹。
前方的道路已经打开,再没有什么能给他们造成阻碍。斯捷潘·伊里奇·米哈伊洛夫一马当先,不管不顾地迎着敌人的炮弹直冲信仰卫士团据点前方,随即大开杀戒,对准地面上的一切活动目标开火。他的AS机甲肩部位置专门对付地面小型目标的机炮,这让他在遭遇敌方步兵时不必像麦克尼尔那样产生一种大炮打蚊子的顾虑。据点内的信仰卫士团士兵企图负隅顽抗,许多士兵爬到稍微高一些的建筑上并瞄准米哈伊洛夫的AS机甲开火,但他们的攻击毫无作用,对方甚至懒得看他们一眼。随后,这些来不及逃跑的士兵就被麦克尼尔制造的斥力场碾成齑粉。
那些老资历的AS机甲驾驶员还记得麦克尼尔的嘱托:尽可能地节省弹药。麦克尼尔自己也在使用λ式驱动仪而不是常规武器攻击敌方目标,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在逃出安布雷拉的魔窟后已经逐渐适应了使用λ式驱动仪时的种种负面影响。尽管他不知道这些变化意味着什么,能够更加得心应手地使用λ式驱动仪对他来说毫无疑问代表着敌人将更快地迈向灭亡。
“这里面或许也有被绑架来的平民。”他自言自语着,不过他从未有过在战场上突然对敌人大发善心的念头,那起码该是战斗结束后考虑的问题,“伯顿,尽量别破坏敌方的防御工事,那些设施可以被黎凡特旅直接占据。”
“收到。”伯顿对此心领神会,“那么,对付溃散敌军士兵的工作就交给他们了。”
防守此地的信仰卫士团士兵们甚至没能做出像样的抵抗就已经被击败了:毫无疑问,他们无法理解眼前的敌人采用了何种防御手段,而且安布雷拉是断然不可能将如此惊天秘密告知不可信的临时盟友的。在未知恐惧的支配下失去了战斗意志的萨拉菲战士们争先恐后地撤离战斗岗位,然而那些虽称不上训练有素却着实有着无比坚定的意志的黎凡特旅士兵们已经包围了他们。围绕着最后几栋建筑,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这出结局已注定的闹剧最终以信仰卫士团士兵们绝望地引爆身上的炸弹作为它的落幕。
迈克尔·麦克尼尔第一时间要求各部队负责人报告损失情况,这将作为他临时灵活地调整计划的依据。
并非所有的黎凡特旅士兵都投入了紧张的战后总结工作中,还有一些士兵围绕着中弹并垂死的战友,默默地念着一些麦克尼尔听不懂的阿拉伯语经文。在这里,他们没有条件也没有时间去救治那些身受重伤的士兵,麦克尼尔所见的这一切与其说是一种无奈的妥协,不如说是当地人下意识的第一选择。
“他们在念什么呢?”麦克尼尔远远地从AS机甲上看到下方有些士兵聚在牺牲的战友身边祷告,于是好奇地向伯顿问道,“你比我懂这些,背后也许有些特别的文化。”
“其实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伯顿的语气低沉了些许,“嗯……你在战场上会怎么对待那些眼看着就要死而且还救不回来的重伤员?”
“……我……”麦克尼尔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也许我会给他们补一枪,让他们更快地去面见无上荣光。”
“不愧是你。”伯顿哑然失笑,“好吧,我是说,凝聚力又不是凭空产生的。如果这种自发的、下意识的临终关怀能够在士兵当中普及,我想我军的作风也许会好转些许。可现在,或者说至少是在这个平行世界上,我军只是被无业游民和罪犯填充的垃圾桶。”他咬紧牙关,愁容爬上了眼角,“我是个做卧底工作的间谍,那也就算了;这么多现役军人整天倒卖装备,而且上行下效……”
他及时地停下了,以免说出一些让两人都感到尴尬的事实。
部队的损失情况还处在麦克尼尔所设计的可控范围内,这让还有些紧张的美军士官松了一口气。当黎凡特旅士兵们想要把具体伤亡情况报告给麦克尼尔时,麦克尼尔打断了他们的报告并要求所有人员抓紧利用休息时间做好整顿工作,他们还要接着袭击敌人的下一个据点。
“跟他们说,最好别超过规定时间。”麦克尼尔一边吩咐伯顿安排作战人员去进行短暂的休息,一边尝试着联络卡萨德。如果信号太差,他就必须发射信号弹而不是借助通讯装置,那样一来信仰卫士团也会准确地捕捉到他们所在的位置。好在那种情况并未发生,麦克尼尔有惊无险地同卡萨德取得了联系并将自己的战果告知对方。他补充说,如果卡萨德自认为手边的兵力严重不足,可暂缓派出支援部队进驻据点的行动。
“没必要。”卡萨德谢绝了麦克尼尔的好意,“我说过,这片土地只能由我们……由他们来守住。”
“好。”麦克尼尔点了点头,“我最多给你十分钟的反应时间……敌人很快就会反扑。咱们按事先定下的分工来办事,一定能把他们打得大乱。”
狂风呼啸着吹过,而注定永远奔波的战士们已经踏上了下一段征途。摆在他们前方的道路阴晴不定,但他们除了埋头前行之外,别无他法。或许在遥远未来的某日,曾经并肩作战的囚徒们将不得不刀剑相向,那时他们又是否能记得住今日团结一致的缘由呢?
“……伯顿?”
“有话就说。”
“我有点无聊,咱们不如来想一想以后在对方快死的时候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吧。”
“……我没兴趣。”伯顿咳嗽了两声,“我会活着跟你一起见证最终胜利的,到时候你去改变历史,而我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会乐观地过着美好的生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