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第1/2页)
端木辄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心脏会有经受那样强烈考验的一刻。
前一秒,跳动得速度迅猛得像要挤出胸腔,几乎让他招架不住。
后一秒,忽然停顿,让他以为自己会死于心脏衰竭。
前一秒,他看见了半身染血的田然。
后一秒,还是这样的田然。
他走出车子,叫她的名字,忐忑迟疑地叫她的名字。
而后,田然转过头来,纷乱的长发中,一双大眼晴尤其亮,冷冷的亮,森森的亮。
端木辄的眼晴,抹过她身上的血,抹过她手中血淋淋的匕首,抹过她红肿的颊,而后,是裂了半边的衣服。一股咸腥的巨浪蹿上喉头,他压了下去,还不是时候,眼前最重要的,是田然。
“然,来,上车,我送你上医院。”
“我不需要医院。”田然说。
“乖,你受伤了,就要上医院,不用担心别的,我会找我二堂姐做你的大夫。”他伸出手。他不知她的伤口在哪里,他不敢拉她,不敢碰她。
田然径自越过他,走到他的车前,拉开车门,坐进车内,招手相唤,“开车,先送我到你认为安静的地方,我要洗澡换衣服吃饭睡觉。”
而后,开始用放在仪器台上的抽式纸巾,擦着匕首,擦着自己的手。
“然?”端木辄说不清用怎样的语言才能精确描述此下心境,他应该是喜的吧?她能这样,就表明她没有受伤,至少没有重伤,那些血不尽然是她的……可是,如果她是创伤初过症候群怎么办?情绪还处在逃生的渴望和亢奋中,感官与知觉都变得麻痹……
“你确定你没有事?”他坐上驾驶座,仍不敢放肆的呼吸。“没有哪里疼得受不了?”
“我没有受伤,这些血不是我的。”她有点察觉他的情绪,出口解释,并特意用手在血渍最多的肩部一拍,“这是砍下那个想强奸我的人的手的时候,被溅上去的,脸上的也是。快开车吧,我很饿,也很想洗澡。”
“……好。”他把车发动,驶出这条暗巷。在车上打过了一通电话后,直到开到目的地,都没有再说一个字。中午的阳光被路旁的绿化树木间隔成支缕片影,透过车窗,划过他的脸,他的脸上是出奇的平静。
车停下来时,田然已经睡着了。端木辄也没有叫醒她,取出她仍握在手里的匕首,用车用毛巾包好,放到自己的皮包里。然后下车,抱起她,以遥控开关打开大门,走进别墅。已经事前接到端木辄电话的人正站在客厅等着。
“她说她没有受伤。”他说。
端木西燕,端木辄的大堂姐。作为一个还算了解堂弟性情的人,她对堂弟如此没有顾忌地抱着一个血渍满身的女人的行为所惊讶,但也只是挑了挑眉,走过来先探了探田然的脉搏,再翻开眼皮查看瞳孔,“应该是没有受伤,她没有任何失血过多的迹象。”
崩在体内的一根弦暂时松了下来,他不自觉地抱紧了怀里女人。
“王八蛋,敢碰我,我把你*了!”而他的动作让睡中的田然忽然发飙,拳脚齐发,一拳揍青了他的右眼圈,一脚踢上了端木西燕无辜的大腿,可是,打完人,她仍然是睡着的。
“麦嘎!”端木西燕跌到沙发上,扶正了滑下鼻尖上的眼镜,“我一点都不奇怪她为什么没有受伤!”
“这……”端木辄有点歉意,也有点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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