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李打我呀~ (第1/2页)

塔蒂斯帝国，苦难交界地，军情二处的秘密哨站。
　　
　　临近凌晨，天刚蒙蒙亮，本应是熟睡的好时间，秘密哨站内却是一番忙碌的景象。
　　
　　脚步声匆忙又凌乱，机械打字机啪嗒作响。抽烟的烟雾盘踞在天花板上，在煤灯的照耀下打转。
　　
　　偌大的办公室里放置好几排办公桌，桌面上堆满文档，过道内人来人往。
　　
　　一墙之隔的代理指挥官办公室内，卡瓦多中尉正在向自己的顶头上司作报告。
　　
　　“长官，我们安插在告死会内的情报人员发来密信。告死会内部发生了激烈的争论…”
　　
　　不等卡瓦多把话说完，书桌对面的默斯特举起银白色的金属手掌，示意对方停下。
　　
　　卡瓦多闭上嘴巴，站直身子，耐心地等在原地。
　　
　　默斯特带着银白色的金属面罩，微微低下头，似乎是靠坐在椅子上进入了酣睡状态。
　　
　　卡瓦多眼底闪过好奇的神色，他今晚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了。
　　
　　过去的半小时内，他总是还没说上几句话，便被长官打断。
　　
　　而长官本人则像是睡着了一样，维持低头的姿态大约两三分钟，随后便挺直身子抬起头，恢复过来。
　　
　　卡瓦多不知道这种现象代表着什么，但总觉得今晚的长官很是古怪。
　　
　　仔细想来，算上这一次的话，长官今晚是第六次中断报告工作了。
　　
　　卡瓦多看了眼墙面上的挂钟，当秒针第五次经过“12点”的时候，桌对面的长官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时间又过去5分钟，卡瓦多见长官依然没有什么动作，心里开始琢磨要不要将对方唤醒。
　　
　　就在这时，默斯特忽然抬起头，裸露在外的金属表面似波浪那般闪过细小的金属尖刺。
　　
　　一股寒意从默斯特体内散发出来，于办公室内弥漫，引得卡瓦多情不自禁地哆嗦一下。
　　
　　“长官？”卡瓦多困惑地问道。
　　
　　“卡瓦多，听令。”
　　
　　金属表面的细小尖刺消失，默斯特的声音变得冰冷又深沉。
　　
　　“是，长官。”卡瓦多站直身子。
　　
　　默斯特说道：
　　
　　“军情六处有个中尉叫做亚斯德，他的手下有一支专门执行特种任务的精锐队伍。我要你去人事档案库，把亚斯德和他部下的所有资料全部调出来，送到我这。注意，我要的是档案的原件。”
　　
　　“是，长官。”
　　
　　“我现在要离开一趟，最快也要明天上午才能回来。在我回来前，你必须看住档案资料，不要让任何人接触它们，也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我的办公室。”
　　
　　默斯特加重语气说道：
　　
　　“最关键的是，不要让人知道我暂时离开了。这很重要。我会悄悄地来，悄悄地走。自始至终只有你知道我曾离开过。如果消息泄露，我拿伱是问，明白了吗？”
　　
　　“是，长官。”卡瓦多神情严肃。
　　
　　“去找档案吧。”默斯特挥挥手，将手下支开。
　　
　　卡瓦多抬手敬礼，转身离开长官的办公室。
　　
　　默斯特的身体迅速融化，变作一滩银白色的金属液体，从办公室内的通风管道溜走。
　　
　　金属液体沿着哨站的通风管道流动，很快就抵达了屋外。
　　
　　它悬浮于空，变化外观，从一滩柔软的液体变作一根锋利的金属尖刺。
　　
　　金属尖刺调转方向，对准东北边的天空。
　　
　　金属尖刺加速飞行。它在夜色之下，迅速飞往出现外星空污染物的近海海域。
　　
　　…
　　
　　…
　　
　　近海海域某地。
　　
　　持续一夜的海上细雨迎来尾声，天空中出现微弱的晨曦光芒。
　　
　　一艘长度超过100米的炼金舰船，抵达了这片海域，与等候在此的李诺等人碰头。
　　
　　这是距离这片海域最近的炼金舰船。它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这里。后续还会有更多的炼金舰船抵达此处。
　　
　　炼金舰船的外观比较独特，是标标准准的四面体，与金字塔差不多。
　　
　　它通体呈现出铁灰色，外部没有丝毫缝隙。
　　
　　航行的时候，它借助底部的炼金术阵形成的气垫，悬浮在距离海面一两米的高度上，不与海水直接接触。
　　
　　这种酷似金属金字塔的炼金船只，便是黄金商会的海上舰船。
　　
　　每一艘舰船上，都有一名炼金贤者担任指挥官，配以一百名左右的战斗炼金术士作为船员。
　　
　　这些炼金术士和艾丝米尔不一样，他们是专职于战斗的炼金术士，具备丰富的海上作战经验，通常会在深海地区狩猎强大的海兽。
　　
　　黄金商会的海上舰船，不只是“船”这么简单。它其实是舰船指挥官的贤者空间，由贤者粒子展开而来。
　　
　　每一艘炼金舰船在非任务状态下，都会被收拢成贤者粒子，被炼金贤者带在身上。
　　
　　等到有战斗任务了，炼金贤者才会把这一贤者粒子放到海面上，用炼金术阵将其展开，形成充当炼金舰船的贤者空间。
　　
　　这种名为舰船，实际上是贤者空间的炼金船只，与科技侧的现代军舰有异曲同工之妙。
　　
　　科技侧的现代军舰由作战指挥自动控制系统，来完成舰艇的指挥、通信、导航、目标识别、武器发射等工作。
　　
　　把这套系统放在炼金舰船上，对应着掌控贤者空间的炼金贤者本人。
　　
　　炼金贤者掌控贤者空间的每一处细节。
　　
　　他能通过贤者空间外围的炼金术阵，观察到周围的一切，完成导航和目标识别的工作。
　　
　　他只要一个念头，便能通过调整贤者空间的机械装置，给身处舰船各处的船员们下达指令，进而引导船员操控炼金炮台，对目标发起攻击。
　　
　　可以这么说，等哪一天炼金构造体完善到能代替船员了，那这一由贤者空间改造而来的炼金舰船，便会迎来炼金贤者一人一舰，独战海面的景象。
　　
　　李诺上船后的第一眼，便被内部繁复至极的术阵纹路所吸引。
　　
　　所有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都被透明玻璃覆盖。
　　
　　玻璃之下的墙面上，布满了折线、弧线并存的炼金术阵纹路。一道道代表术阵正在运行的元素能量光芒，在术阵纹路上快速闪过。
　　
　　整个舰船便是由这些体积庞大、功能复杂、精度极高的炼金术阵群支撑起来的。
　　
　　至于为什么要把炼金舰船设计成四面体的样式。
　　
　　李诺觉得这是因为“三角形最稳定”。
　　
　　炼金术阵的存在，让炼金舰船能将海水和空气的阻力降到最低。只需用远比科技侧舰船更小的动力输出，便可驱动舰船航行于海面上。
　　
　　在航行的难度降低之后，炼金舰船自然无需将船体设计成流水线的样式了。
　　
　　设计者便会把关注的焦点，放到最大化船体的防御能力上，由此便有了每个面都是三角形的四面体舰船。
　　
　　李诺进入炼金舰船后，左右扫视，将解构术撒出去。
　　
　　一路走，一路瞧，他最终在舰船的访客休息室内停下脚步。
　　
　　舰船上的指挥官，也就是炼金贤者本人，必须时刻待在舰船的中央控制室内，操控自己的贤者空间，没空前来与艾丝米尔等人会面。
　　
　　他派了一名六阶炼金术士前来接引艾丝米尔等人。
　　
　　双方稍作交谈，沟通情报，于半小时内拿出了一套行动方案。
　　
　　眼下笼罩117号近海海域的迷失海雾，已经存在四小时了。
　　
　　按照以往的观察结果来看，最多再过去一小时，海雾便会消失。
　　
　　位于117号近海海域上空的外星空缺口，已被群星过滤网上的巫师关闭。
　　
　　等到迷失海雾一消散，炼金舰船便可采取行动。
　　
　　这套方案获得了金商之剑、艾丝米尔、舰船指挥官的一致认可。
　　
　　有一个地方需要多加小心。
　　
　　沟通外星空污染物的仪式，发生在货船的下层甲板货舱内。
　　
　　在这场仪式的正上方空间内，有2000名生化士兵。
　　
　　生化士兵的生命层次远超普通人，与帝国少尉差不多，这对外星空污染来说是十分可口的祭品。
　　
　　如果这两千名生化士兵，全部被当做祭品，献祭给了外星空污染的话，那117号近海区域内的污染程度可能会有些惊人，甚至超乎想象。
　　
　　具体情况如何，众人等待一小时后便知道了答案。
　　
　　在117号海域的迷雾消散的那一刻，一个诡异的黑色空间出现在众人眼前。从十余公里远的距离看过去，那黑色空间仿佛黑色天幕一样遮住了小半边天空。
　　
　　以117号和118号海域的交界处作为分界线，两个紧挨着的海域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在118号海域这儿，海水照常流动，晨曦照耀海面，波光粼粼。
　　
　　而在177号海域内，没有天空，没有光芒，没有海水。原先本该出现自然景象的地方，被黯淡无光的黑色空间所替代。
　　
　　目光无法穿透黑色空间，阳光也无法照亮它。
　　
　　一线之隔，两种景象，被黑雾笼罩的117号海域和晨曦照耀的118号海域变成了两个世界。
　　
　　这还只是诡异的地方之一。
　　
　　另一个诡异的地方是：
　　
　　没有迷失海雾的束缚后，黑色空间不再老老实实地待在117号海域内。
　　
　　它正在缓慢加速，朝着四面八方扩张。
　　
　　这番诡异的景象令舰船上的人倍感惊奇，但却没有造成恐慌。
　　
　　李诺早就把相关的情报共享出去了，众人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不过，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修修比尔克”这个名字。就连黛娜丝也只是知道触须的外观和颜色而已。
　　
　　据黛娜丝说，像这种拥有触须外观的外星空污染很常见，但各自的能力却大有不同。她必须由李诺提供更多情报后，才能向教授确认触须的具体来历。
　　
　　昨晚出现的不完全体触须，被李诺私下里称为修比克的子嗣。“XXX的子嗣”这种叫法，是乌纳斯环内部对外星空污染物的正式称呼。
　　
　　117号海域被修比克的子嗣，仿造本体所在的外星空，改造成了「污染领域」。
　　
　　将自然环境改造成污染领域，是外星空污染进入这方世界的第一步。只有这样，外星空污染的本体、子嗣和污染产物，才能在这方世界里发挥出大部分实力。
　　
　　修比克进入这方世界的外星空缺口，已经被群星过滤网的巫师关闭了。
　　
　　但它留在海洋上的污染领域和子嗣，并没有随着外星空缺口的关闭而消散。
　　
　　必须破坏污染领域里的仪式法阵，消灭子嗣，才能将这处领域彻底关闭。
　　
　　昨夜，迷失海雾将污染领域困在了原地。
　　
　　现在，迷失海雾没了。
　　
　　那污染领域自然会进入扩张的流程。
　　
　　这一污染领域具体会扩张到何种程度，就全看能不能及时摧毁仪式法阵、消灭子嗣了。每晚上一秒，污染领域便会多扩张一分。
　　
　　也就在迷雾消失后的这一小段时间内，污染领域的扩张速度急剧提升。它以闪电般的速度一下子扩张十余公里，直接将身处相邻海域的炼金舰船囊括其中。
　　
　　无边无际的黑暗无视了墙面阻拦，向舰船内的每一个人包围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窒息，失重，寂静，昏暗。
　　
　　每个人都被黑暗包围，感受不到一丝光亮和声响，仿佛置身于传说中的外太空。
　　
　　【系统消息：】
　　
　　【你进入了由“修比克的子嗣”构建的污染领域。】
　　
　　【重力参数被污染，星球引力对你的影响变为0，你现在处于「失重状态」。】
　　
　　【空气参数被污染，氧气浓度降为0，你进入「窒息状态」。】
　　
　　【光照参数被污染，外界的光线无法进入污染领域。】
　　
　　李诺在被黑暗包围的第一时间，激活了「亡者气息」，变成不需要呼吸的骷髅形态。
　　
　　状态栏上的「窒息状态」因此消失。
　　
　　他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污染领域是仿造外星空改造而来的，但是改造的幅度极其有限。
　　
　　别看它造成了窒息和失重现象，其实距离真正的外星空环境差得远了。
　　
　　黛娜丝和李诺描述过真正的外星空环境。
　　
　　那是一个冰冷至极，会引人发狂的黑暗真空环境，潜藏着不知道多少奇形怪状的外星空污染。
　　
　　进入外星空的人，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海量的外星空噪音，一旦精神恍惚，便会砰的一声爆炸，化为外星空的一份子。
　　
　　再看看当下所处的污染领域。
　　
　　说它令人发狂吧，但这噪音李诺可以轻而易举地用「灵魂护盾」屏蔽。
　　
　　说它能令人窒息吧，但它不是真空的。不能呼吸完全是因为空气中的氧气浓度降为0的结果。李诺身边依然存在大量气体。
　　
　　既然不是真空环境，那也就没有巨大的内外压差了。正常人在这地方只是不能呼吸而已，不会血管爆裂而亡。
　　
　　至于冰冷…
　　
　　李诺觉得气温没有丝毫变化，之前是多少度，现在还是多少度。
　　
　　总结起来，所谓的污染领域听上去很吓人，但其实是一个没有氧气，没有自然光线，极为安静的黑暗空间。
　　
　　李诺可以长时间待在这样的空间内，炼金术士们也可以。
　　
　　达里克等人获得了炼金舰船的帮助，提前准备好了抵御外星空噪音的炼金合剂。喝了这种合剂后，可以长时间将噪音压制在忍受极限范围内。窒息、失重、视线受阻等情况，也会由对应的炼金合剂来解决。
　　
　　如此这般安排之下，众人不会在污染领域内被动挨打。
　　
　　真要说有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其实是有一个的。
　　
　　那就是空间转移。
　　
　　李诺在被拖入污染领域的前一秒，站在炼金舰船的休息室内，脚下是用玻璃地板罩住的炼金术阵纹路，两侧的墙壁上悬挂画作，角落里有炼金饮水机、金属垃圾桶之类的东西。
　　
　　可此时，他脚下的玻璃地板没了，坐在他旁边的达里克消失无踪，休息室内的家具等设施也没了踪影。
　　
　　李诺已经彻底离开了原先所在的休息室。
　　
　　乌纳斯环的巫师们，把这种现象称为「空间转移」——进入污染领域的人，会脱离原先的自然环境，随机落在污染领域的某个地方。
　　
　　李诺倒是觉得，这和大型网络游戏里的副本空间差不多。
　　
　　污染领域便是一个独立的副本。
　　
　　他此时就处在副本空间当中，出生点的位置是随机的。
　　
　　这么一想，心头最后一丝恐惧感也消失了。
　　
　　李诺定住心神，在心中呼唤一声：
　　
　　“黛娜丝。”
　　
　　“嗯嗯！我在的。”黛娜丝及时响应呼唤，没有延迟和噪音。
　　
　　李诺暗自点头，看来灵魂契约确实不会受到污染领域的影响，乌纳斯环的情报准确无误。
　　
　　他也是再三确定，自己能在污染领域内召唤黛娜丝将自己带走，这才决定踏入此地的。
　　
　　“我进入污染领域了。你不用过来，我一个人能搞定。等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叫你的。”
　　
　　“好~注意安全。”黛娜丝紧接着说道：
　　
　　“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我刚刚收到消息，除了你以外，还会有一名巫师出现在污染领域内。”
　　
　　“哦？是谁？”李诺一边询问，一边激活「生死追踪」和「骨灵飞行术」，变为白色颅骨，在黑暗中缓慢飞行。
　　
　　“那是一名来自霍塔姆斯的金属系巫师。”
　　
　　李诺眉头微皱，想起了那个名叫默斯特的军情二处代理指挥官。
　　
　　“好的，黛娜丝，我会多加小心的。”
　　
　　黛娜丝温声叮嘱道：
　　
　　“教授和我说，这人是和自己的教授报备过之后，才开始行动的。他探索污染领域的行为因此具备合法性。我没和教授说自己要探索污染领域，也没提起你。你背后也没有主讲教授，自然也没有人能给你授权。你的行动是不受乌纳斯环认可的。所以，你最好避开那名巫师。如果他纠缠你，你就告诉我，我会来说明情况的。”
　　
　　“好，我记下了。”
　　
　　李诺看向前方。
　　
　　在「生死追踪」提供的魔法视野里，大约30米开外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外观奇特的生物。
　　
　　李诺朝这个生物丢出解构术。
　　
　　【系统消息：】
　　
　　【你即将对“深度腐化的生化士兵”使用解构术。】
　　
　　【预计消耗5200点精力值，可以使解构完成度达到100%】
　　
　　【注意！】
　　
　　【解构此目标会对你造成负面影响。】
　　
　　【系统建议使用无害解构的方式对其解构。】
　　
　　李诺微微眯起眼睛，紧盯着敌人，在脑海中说道：
　　
　　“我遇到敌人了，黛娜丝。等我的消息，不用为我担心。”
　　
　　“嗯，好~”
　　
　　两人切断灵魂层面的联系。
　　
　　李诺解除飞行状态，变回骷髅。
　　
　　解除飞行状态的魔法波动在黑暗中传播开来，惊动了深度腐化的生化士兵。
　　
　　这家伙猛地一转身，身体迅速蠕动，膨胀成一个臃肿的大肉球，身上生长出许多锋利的骨刺。
　　
　　“呲~~~”明显的气流喷射声，从生化士兵的脚部传来。
　　
　　两管气流从火箭靴里喷涌而出，推动生化士兵冲向李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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