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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崭低声急道:“父亲,我还未曾与她正式提过婚事,怎能直接下旨赐婚?这是冒犯于她,这于礼不——”
“孤不管。”松格图笑道,“孤相信你的眼光,也打听了一些你俩的事,就这么定了。”
“父亲,”崔崭还要再说,松格图却站起身握住崔崭的臂膀,对众臣说道:“大景战神崔崭,想必对你们来说如雷贯耳,他便是孤唯一的儿子乌博雅德!此后你等尽心辅佐,忠心听命,若有违拗,举族诛连、定斩不赦!”
众臣在惊讶和震慑中再次大礼叩拜,松格图看着崔崭,满眼都是心愿得偿后的喜悦与满足,但崔崭也分明看出那其中失去了生机,浓重得晦暗不明。崔崭心头一紧,握住松格图的手说道:“父亲,我喜欢的姑娘不会轻易嫁给我的,您可得帮我,要看着她嫁给我才好。”
松格图笑了笑,起身缓缓向后殿走去,是退朝的意思。宫人高声宣布退朝,众臣齐齐说着“恭送太国主、恭送国主”的话语。而一直站在后殿殿门附近的唐荇松看着他二人缓缓走来,对着松格图躬身行礼,很是郑重恭敬。唐荇松明白今日忽兰改朝换代,看起来最大受益者是崔崭,但其实唐芷漩有了强有力的身份保护,大景皇帝再如何,孤芳阁再如何,都不能擅动忽兰国后,那将是牵涉两国邦交之大事,绝不可随意处置。
松格图不仅保护自己的儿子,还保护儿子心爱之人。保护心爱之人,也许是他这一生的执念,也是一生的遗憾。
崔崭扶着松格图往思芜殿走,松格图没再像来时路上那样絮叨,而是一直沉默着。待靠近思芜殿,已能看见那颗金灿灿的银杏树,松格图停步对崔崭说道:“你随意走走吧,我想一个人跟你母亲待一会儿。”
崔崭说好,看着松格图一个人走向那颗银杏树,轻轻抚摸树干,仰头看了一阵又低头,靠着树干缓缓坐下,将自己整个人都贴近那棵树。
“你将自己埋在银杏树下,这金灿灿的银杏……”松格图轻轻说道,“还是情比金坚的意思,是吗?”
崔崭不忍再看,偏开了目光,吩咐一旁侍立的宫人:“好好照看国主,他坐一会儿之后提醒他回殿内歇息。”
宫人恭敬应声,崔崭又看了松格图一阵,转身离去。
绝峰山下的惨状已收拾停当,暗军几乎全军覆没,崔崭将命人收上来的军牌妥善存放,将他们的尸骨埋在绝峰山下。言铿即将带兵回转北部,并会向北齐带去“崔崭大胜忽兰并即国主位”的消息。靖王被爆炸波及伤至肺腑,至今仍昏迷未醒,崔崭接管霆威军收归自己麾下,无人敢多言一句。崔崭所率大军虽有折损,但加上靖王的霆威军之后,比最初的西征大军还要多出三万人马,更有忽兰在后坐镇,一时之间边境六城都在传言崔崭是新的西境之王,便是皇帝亲征也难以撼动分毫。
崔崭前来见唐芷漩时,她刚点算完军需物资,正将剩余物资妥善安置又按需记录分发。唐芷漩见崔崭进入军帐,关切地看着他,说道:“你父亲一切可好?忽兰众臣有为难你吗?”
崔崭摇头,简略说了在忽兰王宫内的诸事。唐芷漩听到他已成为忽兰国主就微微瞪大了双眼,听到他后面说的封国后的诏书更是惊诧不已。崔崭见她如此连忙解释道:“我父亲不了解你也不知你的心意,确实是擅自决断了,我代他向你赔礼。不过你若有忽兰国后这重身份,回大景之后也能安全许多,你说呢?”
崔崭有些忐忑地凝视着唐芷漩,不知道她会对此有何反应,唐芷漩似是想了想,看向崔崭的眼神中带了些狡黠,说道:“既知是擅自决断,你就替我回了吧。”
崔崭垂眸遮掩丝丝失落,仍然温和地说道:“嗯,我会的,你不必为此而感到束缚或是不安,说到底是冒犯了你,我向你赔礼。”说着就抬手要行大礼,唐芷漩一把扶住他的臂膀不让他行礼,嗔怪地看他一眼,说道:“你这人……”
崔崭疑问又带了些期冀地看着她,说道:“你,没生气?”
唐芷漩抿唇而笑,说道:“你判断敌首的心思分毫不差,怎地到我这里,连生没生气都看不出来?”
崔崭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浅笑,说道:“关心则乱,见笑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那,这诏书,就先……这样?”
唐芷漩故意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带着笑意,崔崭却因为难得一次“以权谋私”而心虚慌乱,又连忙说道:“以你安全为重就先这般昭告天下,但你何时想反悔让我免了这诏书,我立即就去!”
唐芷漩心中微微叹息,她不知道眼前这男子为何这般郑重对待她的每一点心思,哪怕只是一个疑问。她却也知道眼前这男子为何如此,那是他金子般闪耀的情意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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