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教学定于一! (第2/2页)
“恕难从命。”
“.”
阁内反对声如云。
夏之白面色如常,他早就预料到了。
经义的解释权,对于士人很重要,为何秦汉会出现门阀,又何为门阀?就是掌握了一部儒家经义的大族,一切经义的解释权,都在这些门阀手中,他们能借此控制天下的文学跟思想。
若是文人不再有经义解释权,他们也就成了水中的浮萍。
而且士人推崇的从来都是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自然是不甘于就这么屈服于朝廷之下。
等到四周的反驳声又小了一些,夏之白才抬眸道:“诸位稍安勿躁,诸位的担忧,我自然是知晓,但此事势在必行。”
“而且我要做的并非是秦代的‘焚书’,只是给过去杂乱无章的教育体系,重新梳理一下,让天下的教育能成体系成系统,不再如过去一般零散杂乱。”
“再则。”
“诸位很多都参与过去年的阅卷。”
“当对试卷有一定了解,上面不乏学子写忌讳之言,写下本该避讳的字眼,而之所以导致这一切,便在于参加科举的学子,对科考的信息存在着不对称,很多学子并不了解内中的情况。”
“这公平吗?”
“显然是不公平的。”
“只是天下过去没得选,因为元代对科举很轻视,而后又是常年的兵荒马乱,根本没办法进行系统系的学习专研,所以这才造就了各种错误,而这种错误,本可以避免。”
“也应当避免。”
“我等身为翰林学士,就该秉承公心,为天下读书人建言。”
“统一教化,为天下读书人制造公平的环境,这难道不是我等翰林学士该做的吗?”
“而且我并不会执着于成为秦汉时的粗暴,只是在教化上要定于一,至于其他书籍,朝廷不会过问,但天下学子要研习的教材,却必须出自朝廷之手。”
“从识字到致士,都要在朝廷监管下。”
听着夏之白的话,黄章身子不住颤抖,他怒声道:“夏之白,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我等士人如何学,学什么,哪里轮得到你在这指手画脚?你这是在掘我文人的根基啊。”
“你还是个文人吗?”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
夏之白漠然的看向黄章,冷声道:“国家意志高于一切!”
“这就是我的态度!”
“你们可以保留你们的观点跟意见,但我也会坚定的维护自己的看法,而且会义无反顾的推进。”
“我坚定的认为,现在大明的学习模式已经过时,也难以培养出真正的人才,继续靠着‘因缘际会’撞大运的出几个人才,从而引领天下进步,这种‘消极’的学习方式,也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你们是翰林学士,都是德才兼备的人。”
“我尊重你们。”
“但也请你们多考虑一下天下!”
“而且在我看来,天下一直在走倒路,天下从宋末到如今,一百来年,一直都在走倒路,尤其是士人,你们读了这么多圣贤书,却很少在真正解决天下出现的问题,只是一而再的去重复古书上的话。”
“忘记了自己认识新鲜事物和创造新鲜事物的责任。”
“继续沿袭过去的学习方式,效率太低了,也太难出人才了,基本都在《四书五经》里面打转,一点都不务实。”
“等这些人从《四书五经》中跳出来,已到了迟暮之年,他们早就没有了满腔的热忱,也没有了眼睛向下的决心,更没有求知的渴望,甚至也没有了往前的动力,这样的人又能为天下做多少贡献?”
“郭桓案后,朝廷启用了很多‘新人’。”
“很多都是去年的进士。”
“陛下为何如此?”
“就是因为这些人没有那么多臭架子,没有被旧有的腐朽想法侵蚀,能够真的去俯下身子做事,而且知错能改,不会在那里打官腔、摆高台。”
“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
“但如今的教育体系,却是在摧残年轻人。”
“让他们麻木在教条框架下,彻底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有的事,天下总要有人去做。”
“你们不做。”
“那我就去找人做。”
“实在找不到人,我夏之白自己来。”
“我倒想看看,最终谁对谁错,我相信天下人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夏之白目光坚毅,根本不为所动。
教育方面。
他绝不会有半点的妥协跟退步。
他进入翰林院,就是要改天下‘松散’的教育体系。
他要从根上去改变。
(本章完)